公主何不带吴钩_第46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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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46章 (第2/2页)

有些怔愣,御史们神色讪讪。皇帝此言此举明摆着是想息事宁人,至少目下不愿再追究靖安公主和荣子骓的罪过。

    魏内监跟在皇帝身后一同离殿,路过赵嘉容身旁时,低头道了句:“地上寒,公主快些起身罢。”

    赵嘉容目不斜视,恍若未闻,只在帝驾起驾时,不急不慢地站直身,望了几眼帝驾旁侧的锦衣宦官。

    这魏内监乃是魏大监魏修德的干儿子,如今魏修德年老力衰,身子骨适应不了在御前日日轮值,便让这义子顶上去了。相比满心眼只有太元帝的魏修德,这个魏内监明显更为圆滑世故,处处周旋,滴水不漏。

    御史们稀稀落落地自延英殿而出,赵嘉容也跟着人潮出殿。

    殿外日头高悬,正是日中时分。

    赵嘉容抬眼望向敞亮的天际,被日光刺得眼眸发涩。

    忽闻身后有人移步近前,声音沉沉:“公主当真是张扬惯了,样样要出风头,折腾出这等乱子,多费这些工夫收场。”

    赵嘉容并未扭头,听出荣相话里话外的指责,一笑而过:“我哪有那般熊心豹胆?乃是事先早已禀明过圣人,方才去大理寺接的人。哪料到御史们跟嗅到荤腥的狼似的,非要咬掉我一大块肉不可。只是可惜,原打算请父皇赐婚于我,给荣子骓加个驸马都尉的衔儿,好让他顺理成章地脱身,如今这番闹得太难看,赐婚怕是行不通了。不论如何,现下人已经进了公主府,我便断然不会再将人送出去给他们当靶子,好歹保住了荣子骓这颗棋。”

    “眼下西北未定,公主千万毋要再轻举妄动。”荣廷行至公主身侧,低声叮嘱。

    赵嘉容心里对他训诫的口吻嗤之以鼻,面上却仍是温顺的:“谨听舅父教诲。”

    她言罢,正欲告辞之时,又闻荣相忽然出声发问——

    “谢青崖那小子去哪了?北衙这两日皆不见其人影,蹊跷得很。”

    赵嘉容闻言,轻挑眉,道:“舅父何时这般在意起那谢十七了?”

    荣相面目沉肃,并不接话。

    她眼眸一转,又道:“听闻似乎是谢太傅病倒了,他连夜赶回江南侍疾去了。”

    荣相眯了眯眼,望向公主的目光中颇带审视之意:“当真?”

    “道听途说罢了。”赵嘉容语调漫不经心,“舅父手眼通天,若是连舅父都寻不见他,我又怎会知晓他在何处?他在何处,又干我何事?”

    她言罢,自顾自告辞离去。

    正午的日头格外热烈,晒得人颇有些心烦气躁。她一路顶着日头步行出宫,到这时方觉腹中空空,饥肠辘辘,心想快些回府去吩咐陈宝德午膳给她安排上槐叶冷淘。

    转念一想还未至盛夏,眼下这时节吃冷淘,恐怕又要被陈宝德念叨,遂又作罢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延英殿这一出闹剧,不多时便在各官衙传了个遍。

    这厢荣廷回到政事堂,消息方打探回来。

    侍从上前奉了茶,低声禀报:“前日宵禁前,谢将军进宫面圣,告了事假,回乡省亲,于星夜启程离京南下。紫宸殿那边传出的消息,说是圣人担忧北衙异动,加之吐蕃使团尚未启程,再三挽留未果,压下了谢将军离京的消息。已去城门守卫处核实,昨日夜里确有一武将持鱼符急急出城。”

    荣廷接过茶盏,呷了口热茶,问:“可打探清楚,乃是因何故回乡省亲?”

    “……似乎是谢太傅重病不起,时日无多。谢将军自幼由谢太傅教养,关系亲近,急急回乡探望也是人之常情。”

    荣廷将茶盏搁在一旁堆满案牍的桌案上,眯着眼道:“常情不假,只是这谢公未免也病得太不凑巧了些吧。”

    “丞相疑心这其中有假?”侍从一面低头整理桌案上凌乱的卷宗奏章,一面道,“谢太傅当初致仕还乡时,身子骨尚且硬朗,回江南养了这几年,也未听闻病重。但如今也的确是上了年纪了,病痛恐怕少不了。”

    荣廷不置可否,一面喝茶,一面细细忖度起来。

    良久,一杯热茶见底,他开口吩咐道:“离京南下必经襄州,北上必经凉州。去给襄州刺史和凉州刺史传个话,一旦有谢青崖行踪,立即回禀。”

    “丞相是担心……?!”

    “谨慎为上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凉州刺史素与靖安公主交好,不如借由公主那边与凉州联络?”

    荣廷沉默了须臾,摇了摇头,道:“避开靖安,此事毋要让她知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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