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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72、新仇旧恨(九)  (第3/3页)
    好端端一具尸体整整找了三日。    陶墨和老陶都知道,尸体藏得越久,身上的线索就会越少。所以老陶最后干脆出动了魔教子弟,不过一个时辰,尸体就被抛在衙门院子里。    恶臭冲天起。    陶墨赶紧让仵作将尸体带去查验。    虽然一来一去极快,但臭已留下,用了各种办法也不见好。    正好顾射上门,闻到气味微微皱眉,对尴尬地站在一边的陶墨勾了勾手指,“来我家小住。”    老陶原本不想去,后来一想,若人在近前自己还能做点什么,若在别处,就天高皇帝远,看不见听不见了。权衡利弊,他还是与郝果子一道跟了过去。    顾射之前给陶墨的院子还留着,东西都是现成的,住进去极简便。    陶墨恍恍惚惚觉得日子又回到了从前。    不过总有些不同了。    ……    老陶回来了。    木春走了。    旖雨不在了。    知道县太爷急着知道结果,仵作一夜没合眼,将旖雨的尸体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地验了两遍,最后斩钉截铁道:“病死的。”    陶墨知道后叹了口气,不知道是难过还是欣慰。    人已死,前尘往事皆是浮云。    陶墨向老陶要了些银子给他办丧事。他活着的时候,也不曾过过什么安生日子,陶墨希望他死后能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安乐窝。    老陶这次倒是爽快,直接接手此事,一天就选好了棺材刻好了墓碑,选了个吉日吉时下葬。    这日天还下着蒙蒙细雨。    陶墨蹲在墓碑前,放了整整六大盘的枣子。    郝果子在他身后撑着伞。    陶墨一直没说话。他不认识墓碑上的字,却知道墓碑。看着这块灰色的石头,他提了许久的心终于沉了下去。    旖雨是真的不在了。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伞晃了晃,又定住。    撑着的伞比原先高了许多。    风刮过,雨倾斜。    陶墨面上被打湿成片。近看,仿佛无数细小的泪珠。    伞突然低了,近了。    顾射低沉的声音在他身后道:“人总是会死的。”    陶墨呆呆道:“为何总是死在我的前面?”    顾射没有立即回答。    风继续吹,雨继续下。风雨交织,天越来越冷。前几日刚刚转过来的一点暖气都在这场风雨中刷得一干二净。    “你长寿。”    顾射突然冒出一句。    思绪正五湖四海飘游的陶墨被猛地拉回思绪,身体微微一晃。    一只坚定的手按住他的肩膀。    陶墨转头,眼睛隐隐带着泪光,“弦之,又一个人死了。”    顾射道:“这世上本就天天死人。”    陶墨道:“但我认识他们。一个是我父亲,一个是……”旖雨是什么?陶墨说不清楚。    心上人?绝对不是了。    情人?从未有过。    朋友?他们一开始就歪了方向,无论是开始的旖雨,还是后来的他。朋友一词形容他们,稍嫌平淡与亲近。    ……    “故人。”顾射替他接下去。    陶墨感激地看了他一眼。    是了。故人。曾经对对方说过话,也听过对方说话,曾经经历一些共同的事情,曾经有过一个共同的敌人……    再也找不到比故人更贴切的词了吧?    顾射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突然用力。    原本就蹲得有些腿麻的陶墨不负所望地倒下一边。    陶墨整个人猛然僵硬。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正在顾射的怀里。    是挣扎起来?还是继续无力下去?陶墨没花多少工夫纠结,就选择了后者。    “我不上公堂。”顾射的声音从他头顶传下来。    陶墨极小心地动了动脑袋,“我知道。”    “那里决定了我舅舅的未来。”顾射平静道。    饶是如此,陶墨仍是听出了一分悲凉。    或许不是他,是自己的。陶墨望着旖雨的墓碑,靠在顾射怀里的紧张总算退了几分,只是耳朵依然热得发烫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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