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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170节  (第2/2页)
她便入宫,有始有终。    这宫闱,本就是她的昔日战场。    男人默不作声,却抱她抱得更紧,好像怕她逃走似的,整个高大的身躯压了下来,双臂环过身侧,铁钳一般箍着她纤柔的腰。    沈今鸾回过身,藕白的双臂搂住他的脖颈,刻意扫去眼底的阴霾,笑意盈盈地凝望着他。    “我来,还要来救你的呀。你看,今夜我若不来,你被她毒死了怎么办啊?”    男人摇摇头,唇角轻轻一扯,低头吻她的眉心,道:    “这世上唯有一人能毒杀我。”    沈今鸾想起,洛水池畔的鸩酒,醉酒将军同样火热的胸膛,缠绵惊心的相拥。这一回,是真的落在他手里了。    谁能料到,相斗多年的宿敌,再归来时,做了生死不离的夫妻。    她的双手抚过他的颈后,捧着他清瘦的面庞,凝目细看:    “顾郎如此俊美,死了多可惜。当初我就舍不得杀你,今日我怕你又做傻事……我必要来护着你。”    云州之战躬身入局,刺荆岭以一人死救万人生。她的夫君啊,就是个傻子。    小娘子在怀里柔声细语,吐出的字眼个个滚烫,引得他心口燃烧起来。    想起她方才扮鬼吓人的模样,顾昔潮又好气又好笑。    明明弱小得朝不保夕,还要来救他。    顾大将军这一生走马,孤身一人惯了,他一直在保护所有人,何曾被人这般保护过。    被君王苛责的愤懑,与她分别后的思念,求解不得的死因,不能救她的懊悔,只要她来了,出现在他眼前,便一寸一寸尽数成灰。    “家中有妻子待我,我必要平安归来。”    “妻命不敢违,所得欢愉,不敢忘。”    顾昔潮俯下身,以眸描摹她含笑的眉眼,以唇封缄她痴心的妄言。    身体相触,唇舌交缠,想要化解多日不见的思念,怎么都不够,越来越浓厚。    幽暗的宫廷烛火熊熊燃烧,帐前的浮光潋滟游动,人影密密麻麻地交织。    沈今鸾渐渐透不过气,微微推开他,嗔怪道:    “还说妻命不可违,你明知你一进宫,元泓必要除掉你,你还来?”    诏令一发,天下百姓都在为皇后上香哀悼,可他却成了道德有失的罪臣。没了兵权,顾昔潮便什么都不剩,只能坐以待毙了。    以她一个死人的香火,换他一个万世将星的大好声名。不是傻的是什么。    想到他为了自己,她心头春潮涌动。上一回,她就感受到他这个武人精力充沛,十分旺盛。如此相对,他又是紧绷如弓弦,是在强忍。    “依我对元泓的了解,他今夜肯让你来永乐宫,明日怕是就要对你动手。”她轻轻叹息,扌旨尖划过身上的刺青,他面无波澜,暗处的巨兽却如受鼓舞伏起抬头。    这里是皇后的永乐宫,琴音还在隔壁偏殿睡着,顾昔潮觉得实在不妥,心潮却随着唇间的柔软和掌中的纤约束素而不断起伏。    身心燥热,喉头干渴。    他平静地道:    “这是我和他的君臣恩怨。本不想将你牵扯进来。”    他轻轻掰开她的手,男人长年累月执刀练武,手指间有多处老茧,粗砺厚实,与柔腻的肌肤相触,别样的感受。    他朝她摇摇头,肃然的目光在静默地拒绝她。    “看来你已有了对策?”沈今鸾忽坐起身,薄若蝉翼的衣衫滑落,兴致勃勃地问道。    他扶稳她,眸底映满贴着自己的一片雪色,面容却十分沉静,继续端正地道:    “你可还记得,两次云州之战前入京为质的羌人。当年,有人命大,活了下来。被陈家人收留,现在是陈妃手底下的人。”    沈今鸾身形一滞,扌无弄的动作也一滞。    她怎么会想不到十五年之间,两次同样的羌人入京为质一事,疑点重重。她垂眸,淡声道:    “此事,止于我。再查,无甚意义。”    她是死过一回的人了,深切地懂得皇权可以轻而易举就能把人碾碎。    如今,父兄和北疆军皆已平反,她别无所求。    二人心意相通,不需过多的言语。顾昔潮在云州时就早已知晓她打算放下。不然,以她从前的性子,必要深究到底。    他眸色幽沉,从底下抽出外衣为她披上,可拂过锦衾一片濡湿。春水一缕一缕如抽丝的蚕,在月色下晶莹剔透。    桃花身,名不虚传。    如此,他便不能只任由她一个人胡来了。    既然夫妻一体,就该共进退,同生死。    桃花一瓣一瓣地拨开,在春雨中彻底绽放,春水源源不断,润泽大地,粗糙的厚茧都被浸透了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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