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平记_第一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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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一章 (第16/17页)

蹂躏州县五千余里,所过之境,船只无论大小,人民无论贫富,一概抢掠罄尽,寸草不留。其掳入贼中者,剥取衣服,搜刮银钱。银满五两而不献贼者,即行斩首,男子日给米一合,驱之临阵向前;驱之筑城濬濠。妇人日给米一合,驱之登陴守夜,驱之运米挑煤。青匪自处于安富尊荣,而视我九州被胁之人,曾犬豕牛馬之不若。此其残忍惨酷,凡有血气者,未有闻之而痛憾者也。

    自有夏以来,历代圣人扶持名教,敦叙人伦!君臣父子,上下尊卑,秩然如完履之不可倒置。青匪倚旁门之术、造不倡之说,崇无存之名,其伪王、臣、将、相以至兵卒贱役,皆以兄弟称之,且妄称天造共有,农不能自耕其田,商不能自取其息,则皆谓天田、天货。士不得诵圣人之书,童不得学开蒙之识,则但许所谓太平妖经。是非人伦而坏纲常,举吾夏数千年之礼义人伦,诗书典则,一旦扫地荡尽,此乃开辟以来,名教之奇变。先贤诸圣,痛哭九原,凡读书识字者,又乌可袖手安坐,不思一为之所也?

    自古生有功德,没则为神。王道治明,神道治幽。虽乱臣贼子,穷凶极丑,亦往往敬畏神祗。十三营糜烂五州,不犯圣庙,冲天贼作乱千里,知祭文昌。青匪之兴,则焚学宫而毁木主,十哲两庙,狼藉满地。嗣是所过郡县,先毁庙宇,即忠臣义士,如伏魔、飞将之凛凛,亦皆污其宫室,残其身首。以至佛寺道院城隍社坛,无庙不焚,无像不灭,斯又鬼神所共愤怒,欲一雪此憾于冥冥之中者也。

    吾等奉天子命﹐统百万之师﹐水陆并进。誓將卧薪尝胆﹐殄此凶逆﹗救拔被胁之民。不特舒天子宵旰之勤劳﹐而且慰圣教人伦之隐痛。不特为百万生灵報枉杀之仇﹐而且为上下神祗雪被辱之憾。是用传檄远近﹐咸使聞知。倘有血性男子﹐号召义旅﹐助我征剿者﹐必引为心腹﹐酌给口粮﹔倘有抱道君子﹐痛妖匪之橫行中原﹐赫然奋怒﹐以卫吾道者﹐吾等礼之幕府﹐待以宾師﹔倘有仗义仁人﹐捐银助饷者﹐千金以內﹐给予实收部照。千金以上﹐专折奏請优敘;倘有久隐贼中﹐自拔來归﹐杀其头目﹐以城来降者﹐吾等收之帐下﹐奏授官爵﹔倘有被胁经年﹐恶行不彰,临阵弃械﹐徒手归诚者﹐一概免死﹐资遣回籍。

    在昔诸帝之末,群盜如毛﹐皆由主昏政乱﹐莫能削平。今天子忧勤惕厉﹐敬天恤民。田不加赋﹐户不抽丁。以列圣深厚之仁﹐討暴虐无賴之賊。无论迟速,终归灭亡。不待智者而明矣。若尔被胁之人﹐甘心从逆﹐抗拒天诛。大兵一压,玉石俱焚﹐亦不能更为分别也。

    吾等德薄能鮮,独仗忠信二字为本。上有日月,下有鬼神,明有浩浩江河之水,幽有前此殉难各忠臣烈士之魂,实鉴吾心。咸听吾言!檄到如律令,无忽!”

    这一封东西的落款并未折起,是几颗很醒目的官印,最上面是关虎林,自下依此是公孙三省等人。

    “浑、东称乱……”

    从头很快的又读了一遍,蹈海摇摇头,道:“这东西,不是关虎林起草的,是公孙的手笔吧?”

    长庚点点头,神色很严肃。

    “呼……”

    长长吐气,蹈海喃喃道:“于今十年矣……咱们起事,已经十年了吗?”

    “对。而你,来到这个地方,也已经一年多了。”

    环顾四周,绝无人迹,白雪所覆的巨峰千里连绵,偶尔有些大鹰在中间出没,看上去小得如同蚂蚁一样。

    (这里是……雪域!)

    沿着蹈海的视线看去,云冲波立时认出这地方是那里,而极目远眺,他更发现到一些似甚熟悉的山形。

    (但现在,这里,还没有人住啊)

    “两年了。”

    只手叉腰,蹈海以手加额,眯起眼看向东方。

    “天王,他终于要北伐了吗?”

    自蹈海北伐军败回之后,小天国便将主要精力转移到夯实国力上来,诸王分赴各地,理政安民,积粮蓄甲,一段时间内,两军间的界线相对明确,战事的规模也在不断缩小,在由西至东数千里的绵长战线上,两军的战士,一般就只是持戈相视,再不用白刃交加。

    这种相持当然只是暂时的,当任何一方已作好准备时,这平静便会破裂,但在小天国诸王的计议中,这平静却至少应该持续两到三年。

    即使是虚伪和短暂的和平,也总是和平,和平的环境中……战神,便没了用武之地。

    向天王告假,蹈海希望前往雪域,在那绝对宁静和绝对残酷的环境中将自己磨练,将自己的力量提升向更高的地方。

    “我的目标,是袁当……是冠绝宇内的‘天下最强’,更是超越时空的‘永世最强’……我的所长是战斗,在建设当中,我发挥不了什么作用。”

    相劝未果,蹈海终于还是独自来到这里,不携带任何的食物和生活用品,他如最原始的人类一般,凭着一些天赋的本能在这里生存。

    “……当时,我们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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