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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一百三十九回:霜冻澜起  (第2/2页)
    他止不住去想,尽管是胡思乱想,尽管毫无意义又心知肚明。只是……太像了,那张脸,与唐鸰如出一辙。他本以为,自己已经快要忘记她的样子了。m.    天干物燥,它原本总是因静电而蓬松的毛发更让他不想碰。有一年,他本想拍掉它头上厚厚的雪,却给电狠狠打了。至今他还记得有多痛,简直像是被狗咬了一口。如今他应当不怕了,但他也不再想这么做了。    不过是条狗而已。    大概。    它是人,是妖怪,还是别的什么……类似怪物的东西?    谁也没有答案。百骸主也没有。    他与天狗一路北上,有时唤他出来,有时一个人走。大多数时候,他们之间只有沉默。一切都太安静,静的同往年任何时候一样。可是自从十几年前它为那个名字喊上一嗓子后,他便再也无法忍受安静了。    “唐鸰。”    他看着它,它回以凝望。    与天狗有血脉的人越来越少了——尽管他们先祖的血脉枝繁叶茂,却愈发稀薄,能够唤醒契约的人少之又少。他们之中的多数人都做了阴阳师,毕竟是天赋。他想,他也该是的。    母亲没机会教他太多。    至于慕琬,他倒没有什么同宗族人特有的……亲切。相反,他对那条狗更感兴趣。    朽月君曾经说:“舔过人血的狗,据说在斗狗时凶狠异常。”    “是么。我听过的是,吃过同类肉的狗,咬人是往死里咬的。”    “嗯?我好像也听过。睦月君那个神神叨叨的佛家弟子倒是说过,所有东西在吃自己同类的肉时,都只有苦味。”    “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?”唐赫翻了白眼。    “嗯?没品位的事我可不做。”他笑着,“火的炽热与生俱来。”    “哦。”    “国土的北方,有一座‘狗场’,你该去看看。”    “……什么狗场?不就是卖狗或斗狗的地方吗。”    “那不一样。”    听过朽月君的描述,他确实有几分好奇。也不知走这么一趟,有没有机会遇到。    日升月落,斗转星移。    他离开雪砚谷没有几天,但已经走了很远。没有家的人没有牵挂,总是走得很快。    这天离开客栈的时候,他知道自己被盯上了。    直觉是一种感官。尤其对灵力充裕的人而言,几乎可以说是第三只眼睛。    两个人,习武的,都比自己小几岁。    有种令人讨厌的气息,但他不知道为什么。    跟踪他的那两个人倒是没有刻意隐藏踪迹,不如说,他们故意让他察觉。唐赫也明显能从些许踪迹感觉到,这两人本是具备完全融于环境的实力的。    可他们暴露出来。    黄昏时分,他来到这座城的边缘。驿站还剩一匹马,却有三个人要用。    隔着骏马高昂的头颅,他终于见到二人的真面目。    “唐门的人真是无孔不入。”他嗤笑,“我以为你们都会将脸遮起来。毕竟干的是见不得光的营生。”    “唐家是名门正派,无需如此。”    “这点存疑,不过……”他捋了捋马颈的鬃毛,“我是说左衽门。”    一男一女相互微微斜视,没有说话。    夕阳将最后的暖色投射在洁白的马背上,让毛发散发出晶莹柔和的光。虽然很冷,但这颜色怎样都让人看了心生暖意。远处的山脉也敷上一层金色,如薄纱笼罩在万物之上。    俨然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。    “不知唐前辈如何看出。”    男性行了一个拱手礼,语气温和又客气。女的只是冷冷看着,自始至终没有一句话。    “你们太像——行动上。太一致,像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,一举一动都像是算计好。只有长期磨合出生入死的搭档才能这样。恰巧左衽门,就是这样成双成对的。”    “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唐家人?”    女人终于开口。她的声音冰凉且深沉,像凝固的海波。    “刚知道的。”    他们明白了。    是男人腰间的刀。那把刀是唐门自家锻的。能使自家的刀,算是一种特殊的荣誉。不过包括唐赫的刀在内,上面都是没有任何家纹的,只有内行人才能看出来。    “我们奉堂主唐妄生之命来见您。在下唐倾澜,这是我的搭档,唐怀澜。”    “你们看着可不像。”    话虽如此,唐赫却只是帮马儿梳理毛发,并没有看他们。    他们的确不像,这或许是左衽门的假名,也可能是唐门的,他不在乎。只是他们都扎着高挑干练的马尾,纤长的刘海都别在耳后,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。    “唐前辈火眼金睛。我们的确不是亲姐弟。”    “唐妄生……这名字没听说过。不如说唐门的除了我爹,我一个都没听过。不知堂堂名门正派,找我一个江湖小辈何事?”    “带您回家。”    唐倾澜如此说着,目光是那样诚挚。夜厌白的白夜浮生录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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