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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12 琥珀花瓶  (第2/2页)
姐的,姐姐会记住我说的话吗?”    他知道这是童言无忌,但这是他在这个世界获得的不多的善意了,“我会记住的。”    “什么话都要记住。”    “我会的。”他喃喃。    他回家了,他选择在自己的房间的浴室里醒花,他的母亲正因为丈夫纵情声色而把专心整理的插花摔到楼梯上。他知道加重她的急怒会有怎么样的下场。    在花没有放到花瓶前,一切都是相安无事的。当觉得已经完美后,他意识到自己的终端落在了楼下,他匆匆去拿,他想把照片分享给送礼物的人。他走上楼梯了,她就站在他的房门口、鬓容散乱,她看到了那束刚被他从邻居家带回来的花。    她认出那是她种的被偷走的玫瑰,桀桀地笑:“把东西给我。”    那个模样太可怕,梁郁绕不开,只好说:“妈妈,你的手一直在流血。”或许是刚刚扔东西的时候划伤的。    勒托满不在意,她在吸吮那个伤口,嘴唇因此染得殷红:“你知道吗,我生你的时候大出血,那可不是一个愉快的经历。”她说着,往那堆袒露在地毯上的垃圾去了,梁郁后悔了,他刚刚应该收拾的。    他冲进去抱起那个琥珀花瓶,它真美呀,蜜蜂和蝴蝶凝固在蜜糖色的瓶身里,是亿万年前的礼物,他珍贵的礼物。他能去哪里呢?她已经来了。    “医生后来和我说,是羊水栓塞。你弄出来的脏东西,都跑到我的血管里,差点进了心脏。”她柔声说着,拿着碎玻璃片走过来。血滴到了她漆黑的衣服上,这衣服沾了她多少血呢?黑色是不是就是红色染成的?    勒托说:“然而我遭受了这么多,却生出你这么个偷东西的贼。”    她说着,拿着碎玻璃片要扒他衣服,“我给你看看好不好?你父亲就从来不知道,医生当初是怎么切开我的。”    他吓坏了,庄园里好似只有他们两个人,费滋嬷嬷去哪里了?他选择往后躲,他母亲抓他,他手上都是汗。花瓶就在争执之间从楼梯上滚下去了,碎在那一堆花里。蜜蜂和蝴蝶和玫瑰一同粉碎了。    他呆滞地看它滚下去,他的母亲则在歇斯底里地狂笑。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,笑得满脸眼泪、双目赤红,那一双美丽的眼睛里都是血丝。    她问:“不是你的东西,你为什么要碰?”    梁郁不发一言了。    勒托丝毫没想起来,那个花瓶是她唯一送给他的礼物。在他出生之前,她要给她儿子的礼物。    如今罗拉也和他说:“梁老师,不是你的人,你为什么要碰?”    记忆里端庄却疯狂的母亲、现实里明媚却执拗的罗拉——    他审视罗拉,像审视岁月里那张深刻的脸。    “可是那就是我的东西。”    “花、瓶子、都是是唯一喜欢或者曾经喜欢过我的人给我的。都是我的珍宝。”他那时候固执地想。    现在也是这样——“他是我的,”他回复她,“阿波罗早已成为所属。”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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